2011年8月31日

〔地方〕忠信市場



  我實在很難定義忠信市場內,那些形形色色的小店是什麼?

  既然說了,是小店,理論上應該賣些什麼,但似乎不然,有些店只是擺了一些〔物件〕(看上去不像商品),沒有店員,沒有標價,完全無從理解它賣什麼;我原以為會是個咖啡廳或是民宿,但是既沒有人出來招呼你,也沒有菜單;似乎是藝術家自己的住處,但是為什麼又有許多人任意進出?如果說是〔公共藝術空間〕,那到底是誰在做這麼蠢的傻事,開放一個空間,沒有特定目的,只是擺在那裡?

  一聽到我說想去忠信市場,小虎第一站把我帶到〔黑白切〕,告訴我黑白切的由來:【幾年前,107畫廊老闆邱勤榮與朋友在彰化路邊攤的黑白切攤子喝酒、吃飯,聊著聊著於是就產生了由藝術家、設計師、醫師、律師、廚藝師等十六人的藝術資助團體……】(以下紅線文字,皆來自小虎的文章,借轉一下,不敢掠美。)

  我對這些細節顯得沒有足夠耐心,我第一個問題就是,這些人靠什麼生活啊?


  沒辦法,我的腦殼裡,裝了一個長期浸泡在資本主義思想的邪惡腦漿,我的主要思維模式就是供需法則,更深層一點的還有精密的成本控制與市場導向,所以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:這樣的空間(組織?團體?whatever),除非企業贊助或是純粹個人理想,否則它如何達到收支平衡?如何永續經營?

  小虎的文章寫道:【黑白切理念的實行是資助團體每人每個月繳一千元,以較沒有壓力的生活集資方式,投入空間運作開銷。非營利、拒收門票、二十四小時不關場……】

  小虎帶我去的第二個地點,是〔Z〕。
  2009年,鐵雕藝術家暨服飾品牌〔小雨的兒子〕創立者小雨(蔡志賢),集資租下忠信市場內的廢置民宅,打造了〔Z〕。


  〔Z〕是一個更令我驚異的地方,從〔Z〕的頂樓往外望,盡是忠信市場的鐵皮屋頂(在上一篇的網誌),想必也住著依賴市場買賣維生的住民吧。〔Z〕卻建立了一個與周遭截然不同的空間,與附近不遠的國家美術館遙遙相望,還真有種戲劇性的突兀。


  我喜歡〔Z〕空間的原因,是它幾乎沒有什麼佈置,完全依整空間線條營造出視覺的趣味。



  〔Z〕原先是想打造成一個藝術展覽場吧。但是〔Z〕的空間設計感太強了,如果不是很強的藝術作品的話,應該都會被展場空間給吃掉了。
  這個情況很像一個剛出道的歌手,上〔J頻道〕接受周杰倫的訪間,不管是受訪者、主持人、甚至是觀眾,都會有者驚慌失措的尷尬感吧。


  〔Z〕最有趣的部份,應該是它的廁所。廁所的門是正常size,但是它的通道,腰圍超過36的人應該就走不進去。像我有著幽閉恐懼的人,走進這麼一個潔白的空間,還真有飛進杜鵑窩的焦慮。
  馬桶後方還設有書架及閱覽座位──把〔解脫〕、〔求知〕、〔抒壓〕的功能丟進這樣一個令人神經緊張的封閉空間,我想設計者必然帶有神經質的分裂人格吧(請恕我口沒遮攔)。


  〔Z〕是一個對外開放的空間嗎?它作什麼用?小虎也沒有很明確的答案。因為小虎和他們都是朋友了,所以我才有緣進來一窺究竟。〔Z〕除了增加我的讚歎外,也同時增加了我的疑問。


  第三個點是〔自己的房間〕。

  主人在家,和小虎聊天,我插不上話,主人倒是很客氣地說可以隨便參觀。
  〔自己的房間〕稍稍像個住家的樣子,許多的擺飾,也流露出細緻的女性特質。


  危崖有花
  你說愛/像危崖一朵花
  要去/要去
  有點害怕也要/攀過去


  小虎說主人曾經動過把樓上房間拿來作民宿的念頭。房間很漂亮,夏天很悶熱,這個主意,像危崖有花。


  這個燈罩是用女性內褲做的,這個創意比用胸罩當椅背還要酷,但我想我阿嬤一定會說從女人內褲底下走過的話,會衰三年。


  〔自己的房間〕外頭設了一個小攤子,賣二手商品,寫了一個牌子說要為蕾絲邊運動會募款。我想隨便買一些東西,始終挑不到。後來我說直接贊助你們一千元好了,條件是讓我幫你們在這個空間照一張相。後來主人還是請我一瓶昂貴的手工有機啤酒。但是對我而言,一張值得回憶的,記得某些人在某些時空的身影,是更寶貴的收藏。


  這是〔苡樂〕(不知道我有沒有記錯),算是這些商店中,有著很〔正常〕商品的小店。


  公廁也是有故事的,大葉大學造形藝術系王紫芸老師帶著學生,和住戶共同為公廁清潔改造,幫忠信市場增添了一頁風景。


  可惜這天不是假日,有很多地方並沒有開放:〔一果影藝空間〕、〔小雨的兒子〕、〔忠信民藝〕、〔寫真庶務所〕、〔Café’ 5160〕、〔拾光機一號〕……真希望有機會逐一拜訪。
  同時讓我那個浸霪在邪惡資本主義的腦袋,多一些藝術及人文的薰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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